略 奥斯威辛的风 高洪波 2004年的10月.我独走欧洲.出席第33届“华沙之秋 诗歌节. 抵达华沙的当天夜里.我就向东道主提出一个要求:明年是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.能否到奥斯威辛一看?说这话时.我不知道奥斯威辛距华沙有多远.更不晓得东道主的具体安排.波兰作协主席马列克沉吟着.翻译胡佩芳大姐也没接话茬儿. 几天时间匆匆过去.华沙的秋天留给我极美的印象.在一位演员的庄园里举行的诗人聚会让我领悟到老欧洲的独特魅力.而“华沙之秋 诗歌节在肖邦公园举行.诗意便愈加浓了几分.可我仍惦记着300公里以外的奥斯威辛. 10月18日中午12时30分.我终于踏进了奥斯威辛集中营.那一天早晨秋雨绵绵.出门还带了伞.及至抵达奥斯威辛.却陡然狂风大作.胡佩方大姐说.奥斯威辛是个奇怪的地方.参观者常碰到阴雨连绵.她并没有陪我到奥斯威辛.她说她受不了心灵的折磨! 这是一次奇怪而又匆忙的参观.毒气室.焚尸炉.铁丝网.岗楼.纹刑架.还有一个小院子里压成方块状的7000多公斤的头发--在27楼展览馆.我见到里面展出的一幅大照片:犹太妇女和儿童在德军枪口下高举双手.一个小男孩的目光中满是天真和无奈.这一幕极其令人震骇!在焚尸炉前.我和一群中学生共同走过.孩子们默默无语.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.但我的心底却陡然出现几句诗: 此刻.我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海绵. 迅速汲满了历史的汁液. 我的指尖也开始流泪. 为人类在那一个年代的无助与悲伤. 天上有巨大的云朵掠过.秋风卷起落叶.风中有一种嚎叫和呻吟.在奥斯威辛.这人类为了消灭人类而手造的地狱里.我感到寒意袭人.是噩梦又是现实.真的可能是因为奥斯威辛长眠着100多万遇难者的冤魂.才形成了死一般的压抑.魔一般的恐怖.以及变幻无常的气候. 风仍在高天咆哮.吹动我的头发.吹动我的衣衫.我不知道这愤怒的风起于何处又生于何时.只感到脚下的土地也在风中战栗.铁丝网和纹刑架在风中摇晃.集中营的游人们.想必心底的风暴更远胜于自然界的狂风罢! 事后.我在自己的日记中记下这样一行文字:“欧洲.一个美丽的深秋的中午.在大群中学生的簇拥下.我走在奥斯威辛的土地上.快步疾走.有一种逃亡的感觉. 当天我见到一位叫何敢的中国女留学生.她说曾经陪同一个代表团参观过奥斯威辛.然后连续难受了两个多月.以后再也不愿意去.由何敢联想到在波兰生活了半个世纪的胡佩芳大姐.她们对奥斯威辛的拒绝.是出于本能的对自己的保护.奥斯威辛集中营.是地狱的别称.正像美国副总统切尼在2004年1月27日奥斯威辛集中营解放60周年纪念论坛上说的:“在欧洲的死亡集中营里.有人犯下了人类所不能想像的最严重的罪行.我们必须向下一代传递这样的信息:我们在这里感谢那些将我们从暴政下解救出来的解放者.同时我们必须有勇气阻止那些邪恶卷土重来. 奥斯威辛是个小镇.建镇在800年前.二战前被称为波兰的“犹太人城 .因为当时的1.23万人口中有7000名犹太人.现在小镇有些不堪历史重负.因为人们无法想像小镇如何在一个巨大的公墓旁生存. 这当然仅只是游客的见解.事实上正是由于奥斯威辛的存在.人类的良知才凛然长存. 查看更多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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